云森

并不知道为什么这篇会写的这么辣鸡，自己都要看不下去，有续，其实主要是想要写续【。 跟续配套食用应该会更好吃【。

写的时候应该是5月底6月初（心虚的看一眼现在的日期）灵感来源于当时在B站看的一个曦瑶向视频，雨落长安，大家可以去舔舔(っ˘ڡ˘ς)

然而不知道视频作者是谁，反正先 先表个白【比心

当时好像是想要试试写蓝大视角的曦瑶，其实真正原因是那天宿舍断网了，我没事做就写写看，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瑶有点甜

这一篇应该算是糖 不过其实都是刀的伏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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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涯  凭栏  望不穿

谁来书信和我说洛阳牡丹

 

 

 

“这些搬到那边去，剩下的就先放在这里，你去蓝老先生那边问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。”

 

一个看起来身量较小的年轻人，身着金星雪浪袍，右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上，领着一群兰陵金氏的修士和一些重建要用到的物资进了云深不知处。

 

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，旁边被毁了一半的屋舍里转出来一个人，身影长挑，白衣翩翩。

 

金光瑶衣袍上一朵白牡丹在胸前气势非凡的团成一团，如旧白净的面皮上于眉心处多了一点朱砂，他笑着迎上蓝曦臣。

 

“二哥。”

 

金家虽因孟瑶在射日之征中建下的屡屡奇功承认了他的身份，对外仍是非常低调，认祖归宗一事也未曾宴请百家。蓝曦臣也是收到了孟瑶的亲笔书信，才得知认祖归宗已是三天前的事。

 

金星雪浪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，朱砂在白净的眉间红艳得像一滴血，蓝曦臣恍惚了一下，听到这声熟悉的“二哥”又猛然回过神来。

 

蓝曦臣朝他点了点头。

 

金光瑶走到他身边，抬脸看他，眸子晶亮晶亮的，眼角眉梢湾得好看，有些好奇地问道：“二哥想什么想得走神了？”

 

蓝曦臣看着他，正色道：“在想最近重建云深不知处一事，真是多亏了你。”

 

金光瑶听了却是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，道：“二哥非要这样跟我客气吗，真是。”

 

蓝曦臣笑了笑，道：“开玩笑的，在想等下该带你去哪里走走。”

 

闻言金光瑶眼睛又亮了起来，道：“哎呀原来是记得的，我还以为二哥忘了呢。”

 

口气故意带上了两分埋怨，却只叫人听出话语间的亲昵。

 

蓝曦臣道：“我在信里说要与你一游江南，既是约定，自然是记在心里的。”

 

金光瑶弯起了嘴角，和蓝曦臣约好稍作收拾就到云深不知处山门前一同出发。

 

蓝曦臣在山门前等了一会儿，便看见一人从山上走来，着一身朴素布衫，俊秀的脸上干净白皙。

 

蓝曦臣略一恍惚，似是看见了从前狼狈落魄之时，毫不犹豫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少年。

 

金光瑶脸上挂着笑，手负在身后，步伐轻快的下了一级级台阶，越过蓝曦臣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睛，一派轻松愉悦，“随便走走嘛，还是这身最自在。”

 

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径直往山门走去，蓝曦臣忽然道：“阿瑶。”

 

金光瑶站在山门几步开外，侧身回头看他，青丝被风拂起，衣摆轻扬，眼里分明含着盈盈笑意，问他：“怎么啦？”

 

蓝曦臣笑了笑，一丝没人知道的小秘密此刻于心中释怀，他摇摇头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
 

是了，孟瑶亦或是金光瑶，不都是阿瑶么？

 

彩衣镇还是蓝曦臣熟悉的样子，密集的民居和其中的水路纵横交错，白墙灰瓦和河道里的船只相映成趣，街道上男男女女说话轻柔皆是绵软的吴音，沿河水果花卉、酒茶糕点，到处叫卖不绝。

 

这样的水乡小镇已足够稀罕，沿路摆卖的物什又具姑苏特色，金光瑶以前听说过彩衣镇的热闹，这是第一次见，他与蓝曦臣并肩走在青石路上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自从进了彩衣镇就转个没停。

 

蓝曦臣看他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，对他道：“阿瑶觉得新奇尽可去看，二哥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
 

于是片刻后便见金光瑶停在一个卖糕点的摊子前，在满目做工精致的糕点前仔细挑了半天，买了一份点花的白面小点。

 

金光瑶生的俊秀，面相讨人喜欢，说话客客气气礼貌周到，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，非要多送他两块糕点，金光瑶连连摆手，推却不了才收下，笑着跟人道谢。这一笑看得人姑娘家脸上一红，忙用手帕挡住了脸。

 

金光瑶捧着糕点往蓝曦臣面前一送，笑得有些狡黠，道：“我看刚才有个小孩哭闹着要他母亲给他买这个，应该是好吃的，二哥先尝尝？”

 

要说这彩衣镇，蓝家的小辈们外出历练都喜欢在回云深不知处之前先溜达一圈，这里卖的糕点，他家人人从小都尝过，各式各款的不知吃过多少。

 

蓝曦臣没有打算扫金光瑶的兴，这种白面小点都做得精致小巧，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了一个，一口放进嘴里，嚼了嚼咽下，道：“好吃。”

 

说着金光瑶也捻起一个咬了一口，却没有一口吃完，他小的时候不常能尝到像这样精致的糕点，虽然现在已经是兰陵金家的人，看到这种小点还是习惯了一口一口小小的在嘴里慢慢品尝。

 

结果就是在嘴唇边落了满满的粉，他顿时发现这糕点做成这样大小的妙处，忙把手上剩下的一半送进嘴里，懒得把手帕掏出来就用手指把嘴边的粉抹掉，实在抹不干净就伸出舌头舔了去，两三下把糕点吞咽下肚，末了拍拍手蹭掉粘在手指上的粉。

 

抬脸跟蓝曦臣道：“二哥，这个好甜。”

 

蓝曦臣忍俊不禁。

 

小点软糯香甜，中间一点馅料入口带有新鲜果香，是别处尝不到的味道，金光瑶又丢了一个进嘴里，这次学聪明了，一口一个的在嘴里嚼着。他第一次尝了鲜，嘴里的尚未咽下就又吃下一个，看着蓝曦臣有些不满地道：“二哥你刚还说不会笑话我的。”

 

因为嘴里还在嚼着东西，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。

 

蓝曦臣本想忍住，可看了一眼金光瑶略微鼓起还在咀嚼的腮帮子，忍不住笑得更欢了。

 

金光瑶又在一个卖手帕的摊子前停了下来，正在看一条素白的手帕，上面绣了兰草，隐约闻得到淡淡的兰香。

 

姑苏的刺绣天下闻名，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摊，金光瑶也看得出绣娘的做工上乘，他正看得仔细，忽然感觉额间一凉，疑惑的伸手摸向自己额头，指尖触到了一滴水，然后便听见有人在喊“下雨了！”

 

金光瑶抬头一看，一点一点的水滴正从天上往下坠，果真是下起了雨，他扯着袖子擦了擦额间的雨水，再回头一看，卖手帕的姑娘用白布将东西一包已经走了，他有些遗憾地道：“唉，我想买的……”

 

这个时候姑苏的天很是看不准，小雨常常下着下着就成了大雨，沿路的小摊大多都在急急忙忙的收摊子，路上人渐渐少了，人声沉寂了下去，就要被砸在地上的雨声覆盖。

 

金光瑶难得来一趟，只觉天公不作美，顿时感觉扫兴，只得提前结束行程，他看向了蓝曦臣，“二哥……”

 

蓝曦臣道：“随我来。”

 

二人来到一处码头，只见蓝曦臣跟船家低声吩咐了些什么便领着金光瑶上了一艘船。

 

船不大，两个人足够，里面已经摆了一方小案。两人相对而坐，案上有些茶水小点，金光瑶坐下后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绿豆糕。

 

“好吃。”

 

蓝曦臣只是笑。

 

船在河道上缓慢平稳的划过，船里的人能从窗户往外看到河道两边的一排民居，金光瑶甚至还看见一小儿趴在自家的水榭边，嘴巴吮这一根手指，睁着湿漉漉的眼睛，好奇地看着他们这艘船慢慢划过。

 

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了他们一路，不知道船家划到了哪里，忽然传来了一阵琴音。

 

金光瑶放下了手里的一杯茶，道：“这首曲子……我是知道的。”

 

蓝曦臣凝神去听，感觉自己似乎不曾听过，道：“阿瑶懂得？”

 

“民间的曲子……我自是懂一些的，这首曲子，算是给二哥陪我一天的回礼了。”金光瑶看了看蓝曦臣，道：“二哥这次绝对不可以笑我了。”

 

说完随着琴声，开口低低的唱了起来，是云梦一带的方言，悦耳的歌声流淌过姑苏的河面，最后飘散在湿润微凉的雨中。

 

待一曲终了，蓝曦臣叹道：“原来不知阿瑶歌声竟是这般好听。”

 

金光瑶垂了眼，道：“二哥大概是听不懂罢，这首曲子讲的是一名普通女子和富贵人家的公子相恋的故事，故事的最后那位贵公子始乱终弃，而那名只得女子含恨而终。”

 

蓝曦臣正要说点什么，又听金光瑶道：“以前总有客人喜欢点这首曲子，指名让我母亲唱。”

 

他垂着眼，蓝曦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
 

夜幕将至，两人回到了云深不知处，金光瑶换回一身金星雪浪袍，点上朱砂，清点人员数目准备返程。

 

蓝曦臣看着那上下忙碌的身影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伸出手搭救他的少年，似乎在这个人身上，有些东西从未让岁月改变过。

 

他忽然很想说，今日因为一场雨终是有些遗憾，不如下次我陪你再游一回江南。

 

一句话他莫名踌躇了半天，眼看着那人笑着跟他道别，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，心中转念一想往后时间还多，总有机会再提。

 

一边想着，一边在云深不知处山上目送那人离开。

 

之后金麟台经历了很多风雨变换，他看着最后金光瑶坐于高位之上，不忘年幼时的经历，心系众生，为天下忙碌不休。

 

蓝曦臣压下了那点小心思不提，反而是金光瑶总给他寄信，在信里跟他说今年兰陵的金星雪浪开得好，二哥来看看吧。

 

后来，他想，就如同那些他没说出口的话，他也没能和金光瑶再游一回江南。

 

多年后，泽芜君蓝曦臣仙逝，姑苏蓝氏的人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往兰陵的信，和一条绣了兰草的手帕放在了一起。